黑石神明
小玄
#### **第一章：荒野的發現**
乾旱持續了三個月，部落的獵人們不得不向禁地邊緣探索。
年輕獵人巖在龜裂的河床旁發現了閃光。刨開乾硬的土層，一具鋼鐵人形逐漸顯露——它單膝跪地，右臂殘缺，空洞的眼窩卻仍帶著威嚴。更奇怪的是旁邊那塊光滑的黑石，當他擦去表面泥土時，陽光在石面上折射出七彩光暈。
「帶回去給長老看。」同伴低聲說，手指在胸前畫著驅邪符號。
巖用鹿皮裹住兩件物品時，黑石突然變得溫熱。他沒告訴任何人，自己掌心觸及石面的瞬間，似乎聽到了極其細微的「滴」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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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# **第二章：祭壇上的神蹟**
「這是大災變前的戰爭之神！」老巫師枯枝般的手指劃過高達模型胸甲的刻痕，「你們看這些紋路，記載著祂斬殺巨龍的功績。」
村民們圍著祭壇竊竊私語。黑石被隨意擱在角落，直到六歲的小芽趁大人們不注意，把它搬到陽光直射的祭壇中央。
「叮咚~」
清脆的電子音在寂靜中炸開。黑石螢幕突然亮起，顯示著破碎的電池圖標。人群像被雷擊般僵住，小芽卻咯咯笑著去戳發光的畫面。
「神諭！」巫師撲跪在地，「戰爭之神在通過聖石發聲！」
巖注意到陽光偏移時，黑石的光暈就會消失。他默默調整了祭壇的角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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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# **第三章：人造的神明**
「問戰爭之神，旱季何時結束？」
巖硬著頭皮捧起黑石，在正午烈日下裝模作樣地祈禱。當發燙的機身傳來震動，他差點失手摔了它。
「節...能...模...式...」機械女聲斷斷續續。
「神明說需要潔淨的祭品！」巫師立即詮釋，「必須是金屬器物！」
當晚，巖看著村民將祖傳的銅刀熔成薄片，精心貼在高達模型的殘缺處。月光下，黑石螢幕映出他扭曲的倒影——這個騙局還能維持多久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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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# **第四章：貪婪的種子**
河對岸的鹿部落派來了使者。
「用二十張完整鹿皮換聖石。」使者指著祭壇，「我們大祭司說，這分明是月神的法器。」
巖發現鐵匠鋪最近總亮著夜火。某個清晨，他在鐵砧旁發現幾塊被撬開的手機零件，又悄悄拼了回去。最令他不安的是巫師的眼神——那渾濁眼珠裡閃爍的，分明是恐懼。
暴雨夜，三個黑影摸向祭壇。巖躲在神柱後，看著鐵匠、巫師和鹿部落使者扭打成一團。黑石在爭奪中高高拋起，劃破雨幕的閃電照亮了它下墜的軌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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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# **第五章：沉默的審判**
黑石在石階上彈跳兩下，最終停在巖的腳邊。螢幕蛛網狀裂紋中，一絲藍光微弱地閃爍。
「系...統...損...」
最後的電子音消散在雨裡。高達模型歪倒在泥水中，新貼的銅甲片正一片片剝落。
村民們陸續聚來，無人說話。小芽突然大哭起來，哭聲驚飛了棲息的夜梟。
「我們褻瀆了神明。」最年長的農婦打破沉默。
巖彎腰拾起黑石。雨水順著裂紋滲入機身，那抹藍光終於徹底熄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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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# **第六章：新的戒律**
沒有人提議丟棄聖物。
黑石被安放在重新修葺的祭壇中央，高達模型擺在左側，右側新增了鐵匠打造的銅鈴——因為有人說最後聽見的是鈴聲。每月新月之夜，村民會輪流來擦拭黑石表面。
巖離村那日，巫師送他到河谷。
「你知道那不是神明，對吧？」老人突然說。
巖握緊行囊裡的高達殘肢：「那你知道？」
「我知道銅刀熔不出神蹟。」巫師眼角的皺紋加深，「但饑荒之年，人們需要個停止爭鬥的理由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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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# **終章：循環**
十年後的雨季，商隊帶來遠方見聞。
「沙漠部落挖出了會發光的鐵箱，能再現遠古幻象。」商人比劃著，「他們管這叫『記憶之神』。」
已是部落首領的小芽撫摸祭壇上的黑石。陽光穿透雲層時，她似乎又聽見了童年的電子音。身後，新一代的孩子們正給高達模型繫上祈求豐收的彩繩。
巖的足跡始終沒有出現。有人說在廢棄核電站見過舉著鋼鐵手臂的獨行者，也有人說他成了遊走各部落的啞巴先知。
唯一確定的是，當某個黃昏的太陽能燈在神廟自動亮起時，跪拜的人群中響起了熟悉的「滴」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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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 **後記**
這篇故事探討了信仰的本質——人類是否總是需要「神明」來解釋未知？當科技被遺忘，它是否又會成為新的神話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