梟印奪食

蔣文正

曾經遇過一位也是學習術數的同業朋友，他以術數謀生已經很多年了，平時閒暇也敎授後學，作為生意入息之一，也作薪火相傳吧。

有一天與他在閒聊時，他可能為了顯示功力和身份，便對我說：現在頗有點名氣的A君B君，都曾經是我的徒弟，都曾經跟隨我學習。老蔣，你看我的功力是否高超？

咦，這有點不敢茍同了。功力高低，不是看你的徒弟是誰，也不是看你的師父是誰的。

而是取决於你自己下了多少苦功去磨練，或天份令你能領略多少的。

第二，這個曾經跟隨你學習，你叫他做徒弟的人，是否另外再跟隨過多少明師？他的功力，仍停留於最初跟你學習時的程度嗎？

諾貝爾獎的得獎人，他小學或中學的老師，能不能四處向人說，我學問和功力，比這得獎人還高，他以前也只是我的學生，我看着他由一個黃毛小子而漸漸長大的。

這位中小學敎師，能不能以「諾貝爾獎得主的老師」名銜行世？

兼且，現在這個叫作徒弟的人成名了，自己卻拿他的名氣作招牌，説得不好聽是把徒弟作為墊脚的石頭，豈是一個有功力，有自信心的人所應為？

這個所謂「徒弟」，是否喜歡或樂意你以他的「師父」身份自居？

此舉，會不會妨礙這個喚作「徒弟」的人，他的名譽和生計？

又或，你以前曾經跟隨學習的老師，現在公開對大衆公報，你以前是他的「徒弟」，來暗示他的功力，在你之上，你心中會是什麽味兒？

其實，很多以前曾經開過班，授過課的同業，都很容易犯上這個毛病，而平白弄出許多是非口舌來。

這位同業行家，見我没有讚同他的觀念和見解，老大不高興。至今多年，都没有再與我聯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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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尊師重道」，應該是由學習的人，叫做學生或是徒弟的人，自己由心裡發出的一種感覺和態度，而不是由敎導的人，拿來當墊脚石的。

所以，我常對人説，我没有「徒弟」，只有曾經交過學費給我的顧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