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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「冰鑑」七篇之研究》第一篇﹣神骨

蔣文正

語云:脫穀為糖,其髓斯存,神之所謂也;山騫不崩,惟石為鎮,骨之謂也。一身精神,具乎兩目,一身骨相,具乎面部;他家兼論形骸,文人先觀神骨,開門見山,此為第一。

此章總論「神骨」,人之「神」,望之儼然,觸之無物,可意會而不可言傳。故設譬以明之:謂穀之「神」係蘊而藏之於米內:糠乃穀之外皮,米則為穀之精髓,骨皮既鑿,則「神」存於髓;初未隨穀皮以俱去也。因之,最初含米其名曰「糠」之時,固同一「皮」也,然相差何可以道路計?於此可獲證明,「神」之為物,實不可須離也。

骨乃人體之幹,附著肌肉,保護內臟,支持軀體,以為運動者也。人之有骨,正猶山之有石。騫者虧也,山騫而不崩,石之上也,以此說明骨於人體之重要。

眼為「靈魂之窗」。智慧愚賢不肖,靡不於眼間畢露無遺。眼與五臟相通,與腎之關連影響尤為密切,故兩目精光照人,當為活力充沛之徵。兩眼者,實活力與智慧之寒暑表也。故曰:「一身精神,具乎兩目。」

人體骨骼,形狀太小不一,週身凡二百有奇,為膠質與石灰質而成,故有軟硬之別。骨相法,史記有云:「貴賤在於骨法。」而必曰:「一身骨相,具乎面部」者,蓋面為一身之表。頭為諸陽之首,九種貴骨,皆匯於是也。

「他家」者,係有別於高級智識份子而言,如農工商及技藝雜流也。與智識份子論相,可先察其神骨,猶之開門見山。視其形勢窄深雄壯否。蓄山之形勢。未有雄壯而無來脈。窅深而無根基者也。至若他家。則必須細察其身體手足髮膚,藉以取捨其長短也。

相家論神,有清濁之辨;清濁易辨,邪正難辨,欲辨邪正,先觀動靜。靜若含珠,動若水發,靜若無人,動若赴敵,此為澄清到底。靜若螢光,動若流水,尖巧喜淫。靜若半睡,動若鹿駭,別才而深思。一為敗器,一為隱流,均之託跡於清,不可不辨。

此章論神之清濁邪正,係就神舍於目而言,亦即上章「一身精神,具乎兩目。」之演釋。設察動靜於身體上,則入歧途矣。清濁乃指兩目之清濁,邪正則僅指清中之邪正,濁不與也。故曰:「清濁易辨,邪正難辨。」

孟子曰:「存乎仁者,莫良於眸子。眸子不能掩其惡,胸中正,則眸子瞭焉,胸中不正,則眸子眊焉。」此視其清濁,而辨其邪正也。又曰:「聽其言也,觀其言也,觀其眸子,人焉瘦哉?」此察其動靜,以辨清中之邪正也。故曰:「欲辨邪正,先觀動靜。」

「動」指運用目力之際,「靜」指未用目力之時。含珠者,光華內蘊,目有真光,如一顆明珠,含而不露。不發者,應人接物,慈祥愷悌,如春木茁芽,生氣蓬勃。若無人者,譬之虛堂懸鏡,幽谷出泉,湛然而清,寂寂而靜。至所謂澄清到底者,蓋指內外如一,能持之始終也。然若無人者,遜於含珠,若赴敵者,遜於水發。聖賢豪傑之分在此。

「螢光」言光之小而閃爍不定。「流水」言兩目雖清而不免於流。有此必善偽飾而奸心內萌。即所謂「敗器」是也。

半睡即假珠,鹿駭謂多驚。「別才」指有智而不循正途。夫假寐所以養神,深思所以圖巧,而慮人窺破,遂如鹿自驚。即所謂「隱流」是也。「隱」者不發,「流」者作偽而神外馳也。

凡精神抖擻處易見。斷續處難見,斷者出處斷,續者閉處續,道家所謂收拾入門之說,不了處看其脫略,做了處看其針線,小心者從其做不了處看之,疏處闊目,若不經意,所謂脫略也。大膽者從其做了處看之,慎重周密,無有苟且,所謂針線也。二者實看向內處,稍移外便落情態矣,情態易見。

此章論神存於心。觀人之神,須自外而內,向其心深處搜索。凡人之精神,有勉強自然之分。勉強者,往往故作抖擻,而力不繼,見之甚暫,其神不足,故曰「斷」。自然者則無心作態,力終不絕。見之於久,其神有餘,故曰「續」。道家所謂收拾入門之說,即屏除雜慮,以靜待動,亦即養氣練性之理也。大抵小心者心慊而氣餒,凡事愈慎重而愈脫略,愈周密而愈疏闊不了矣。大志者直養而無反顧,譬之作畫,所謂「渭川千畝在胸中」也,總之,一為神不足,一則神有餘,而皆存於心而顯於外,二者均須向內處看。至若落落大方,或斤斤自持,是得意與失意之情態,不可不察。

骨有九起,天庭骨隆起,枕骨強起,頂骨平起,佐串骨角起,太陽骨線起,眉骨伏犀起:鼻骨芽起,顴骨若不得而起,項骨平扶起。在頭以天庭骨枕骨太陽骨為主,在面以眉骨顴骨為主,五者備,柱石之器也。一則不窮,二則不賤,三則動履稍勝,四則貴矣。

此章述頭部九貴骨之名稱。天庭骨在髮際,天庭之下,司空之上,必其勢豐陸而起,然不可作凸字形。枕骨乃後腦之骨,前與印堂相平。枕骨凡一十八般,有一即有貴相,或僅有骨微起,亦主祿壽,無則不達。必骨氣充實,愈顯則愈貴矣。佐串骨發於顳顱部,即鬒骨也,其峰斜上插入小兒總角處,有骨似角,諺所謂「頭角崢嶸」者是也。